庾悦睁大了眼睛:“那么,敌军在正面用这东西,目的何在?他们的杀招,难道就是大帅刚才说的,分出精骑绕到我军阵后攻击?”
王镇恶沉声道:“大帅刚才其实一直在看两翼的敌军动向,看的不是车阵一线,而是离车阵几里外的空中。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您是在看,有没有大批敌骑机动的迹象,是吧。”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此战,我之前多少会猜到敌军可能会用出机关术。现在这些木甲机关人的出现,反而让我松了口气,这东西再玩出花,我们也有办法克制,真正让我警惕的,是甲骑俱装,这才是南燕真正的杀手锏,也是他们对我们最大优势的东西,甲骑的动向,才是我现在最关心的。”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胡藩:“胡子,你多年一直研究骑兵战法,知晓大队骑兵机动时的状况,在你看来,敌军现在有没有大队骑兵的运动,是往哪个方向?”
胡藩正色道:“其实大帅刚才也已经留意到了,左翼那里车阵虽然打得激烈,但是烟尘不高,一看即知是步兵冲击时的模样,而右翼,距车阵外十里左右,却是隐藏有一道黑气浮现于空中,虽然刻意地放慢了速度,显得好像是前面胡骑扬尘时所制造的烟尘,但以我的经验,那可不是一开始攻打右翼的两万多轻骑兵,而是起码有四万余骑的大规模集团,这烟尘,是聚成一团,不是散漫杂乱的,必是大队的精骑!”
庾悦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四万?南燕哪来这么多甲骑俱装,不是说只有三万的吗?”
胡藩摇了摇头:“可能庾长史对于甲骑俱装还不是太了解,这些人马俱甲的铁骑,有巨大的冲击力,但也因为甲胄过于厚重,极易疲劳,所以只有在冲锋前才会换装,让人马都披上重甲,甚至把甲骑连成一排,以增加冲击的威力,让被冲击的敌军无处可逃,这些都需要时间,而且马力毕竟有限,让他们这样全副盔甲地跑上十几里路,不用打仗,自己先累死了。”
庾悦恍然大悟:“这么说,这些甲骑俱装只有到了攻击位置时,才会换装,才会突击?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看他们新来的时候,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不是让他们换好了装备来打我们?”
帅位大权责如山
刘穆之笑了起来:“看来庾公也没少读兵法啊,这招数都能想得到,佩服,佩服!”
庾悦那抹着白粉的脸微微一红,翻了翻白眼:“穆之,你也不用这样嘲讽我吧,我们世家子弟虽然不怎么读兵法,但一些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再说,这回为了跟大帅出征,能起我自己的作用,我也可是从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司马法这些古代兵书,都看了不少呢,还跟我家的护卫,部曲详细地问了不少军阵之事。咱这回可是要来堂堂正正地立功报国的,总不能拖后腿嘛。”
刘裕微微一笑:“庾公这回从军以来,贡献良多,尤其是军中的公文塘报,多出于庾公之手,做到这些,已经非常让我惊叹了,若是世家子弟都能如庾公这样,不辞辛劳,从军报国,那高门世家和低层士族,包括这些寒人出身的百姓精诚团结,一心为国,又何愁北伐大业不成呢?你刚才提的建议,非常好,我作为全军主帅,不开任何玩笑,会正式地考虑的。”
庾悦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笑道:“属下毕竟没经历过战阵,只是根据一些兵法书上所载,有感而发,什么击其立足未稳,攻其不备之类的。呃,这个,大帅身经百战,在这方面远胜于我,我这个建议,只当是愚者千虑,偶有一得罢了。”
刘裕点了点头,看向了王镇恶:“镇恶,如果你是敌军大将,你又会怎么对庾参军的这个打法呢?”
王镇恶平静地说道:“大凡铁骑机动,虽然大多数兵马会一人双马,由副马来驮这些辎重盔甲,甚至骑士也是骑在副马之上,以节省主战马的体力,但也不会完全不设防备,甲骑俱装出动时,往往还会有装备皮甲和锁甲的轻装,中等骑兵相随,作为护卫,即使这时候有敌军来犯,往往也不至于被一下子击溃。而且,大军行动,哨探先行,甲骑俱装的换装,会在哨骑之外的数里进行,然后列阵,慢慢走马到攻击位置,慕容氏纵横天下近百年,除了参合陂那次是因为慕容麟的后军主动撤离,不设防备而给偷袭外,还没有谁能打甲骑俱装一个措手不及的呢。”
庾悦听得额头之上汗水涔涔:“小王参军说得可真好啊,那这么看来,我这又是班门弄斧,张口乱来了啊。”
刘裕微微一笑:“群策群力,要的就是每个人发表自己的想法啊,正如庾参军所说的,有时候我们这些人因为早就习惯那些套路化,常规性的打法,所以有时候反而会忽略这种出奇不意呢。你提的意见非常好,也许敌军为了追求速度,或者是看我军后卫看起来不是重装部队,就会轻易突袭了呢,若是敌军不设防备,那我们就可能用别的手段诱敌,引他们主动来攻,在他们出击的时候以奇兵加以反击,就能达到你刚才说的攻其不备,打其立足未稳的效果啦。”
庾悦转而笑道:“大帅说得真好。这一仗我算是见识到了,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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