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可是要高出不少了啊。”
刘裕哈哈一笑:“死胖子,真有他的,不过他本就有这个本事,现在是建功立业之时,需要有真才实干的人,玄帅肯重用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能力,要不然为何谢家不重用自己的子侄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谢琰的那张在建康城拍卖会上,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仿佛代表着他那扭曲,阴暗的内心,这次出来之前,谢家的内部矛盾爆发到如此的程度,无数个夜里,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这种萧墙之祸,会不会影响到北伐的成败,而这次他自己脱口而出,一下子就后悔了。
桓玄也马上觉察到了刘裕微妙的表情变化,冷笑道:“自古未有大将建功于外,而权力斗争激烈于内的。谢家自己都一堆破事,更不用说外面的虎视耽耽了。实话告诉你吧,现在中原,齐鲁,巴蜀这些新征服的地区,人心不稳,谁也不知道这次是能给大晋稳定地控制住,还是跟以前一样,得而复失。”
“所以关中的几十万居民宁可跟着苻晖的洛阳守军回到战火纷乱的关中,也不愿意留下来当大晋子民,而逃去河北的人更多,象翟氏丁零,就几乎整族搬到河北了,大晋所征服的,不过是留下一堆老弱病残的无主之地罢了。”
“这些地方既征不到兵,又收不了粮,还得投入军力来维持,完全就是烫手的玩意,如果谢家真的为国家着想,这时候就不应该想着继续北伐,而是巩固已占地区,移民屯田,慢慢地经营黄河一带防线,就象当年的祖逖一样,高筑城,广积粮,收取人心,等时机成熟之时,自然可以一举而定天下!”
桓玄言语藏风暴
桓玄的双目如炬,直刺刘裕,但他的话却引起了刘裕的沉思,这是他一直没有弄明白的问题,如果说桓温北伐是为了求取功名,为自己的称帝篡位争取政治资本,可是祖逖却是没有任何私心的大英雄,他收复河南之地后,仍然是屯田中原,积累力量,而不是马上选择收复河北或者是关中,自己以前一直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听到桓玄这番话,倒是有些渐渐地明白了。
桓玄看着刘裕,冷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吧,北伐从来不是军事就能决定的,更重要的是人心,你在长安这两年应该也知道,只有收服了人心,才可能真正地统治此处。西燕军之所以不太可能在关中久留,就是因为他们跟这里的汉人,羌人的生活习性相差太大,自己都没有把握立足,军力不可能永远压制一地的百姓,你觉得如果大晋现在来了关中,能让这里的人心向王师吗?”
刘裕咬了咬牙:“为何不可。这里毕竟是汉人居多,跟我们是同族!又不是跟那些鲜卑人,有千差万别。”
桓玄哈哈一笑:“汉人是什么?江南的,荆州的,关中的,你确定同为汉人,习俗一样?你确定吃惯了稻米的北府将士,会习惯天天在这里吃饽饽,啃馒头,喝面片儿汤?”
刘裕一时语塞,确实,自己到现在都不太习惯这些北方食品,更不用说那些几乎没到过北地的吴地士兵了。尽管同属汉人,但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更不用说远隔千山万水,说到水土不服,那还真是没半点错的。
桓玄看着刘裕,笑道:“所以我并不看好你们这回出征河北,据我现在的情报,北府军还没有出征中原,仍然在集结准备之中,中原州郡,多半是以前秦国的守军和官员易帜独立,并不是在北府军的控制之下,但如果谢家真的想要北伐,那这水土不服,就很难解决,如果深入河北,跟慕容垂大战,你觉得能有几成胜算?”
刘裕哈哈一笑:“桓公子,你快要说服我了,只可惜你忘了一点,当年你先父大人不也有同样的问题么?北府军水土不服,难道你家桓氏的荆州兵马就服了?可是这些阻止了你们的北伐河北吗?虽然没打过黄河,但起码也进行了尝试,怎么,你先父大人可以试试,我们就不行吗?”
桓玄脸色一变,转而挤出一丝笑容:“当然可以啊,只不过,我刚才说过,建康的世家在前一段的北伐中没得到好处,打下来的新地方他们圈不了地,占不了荫户,反而要继续地为驻军提供军粮,要出丁去运输,现在他们已经很有怨气了,只不过因为北伐是不可辩驳的国家首要之事,只要皇帝不公开反对,他们也不敢在这时候撂挑子,但是,明着不来,暗中在后面使绊子,那是一定的。”
刘裕的眉头一皱:“地方毕竟打下来了,只是需要点时间巩固而已,以后难道会没有好处吗?就象我们这些军汉,难道从军的时候就知道战胜后会有这么多封赏和乡镇里的民爵,基层吏职?这些世家再怎么也不至于比庄稼汉的目光更短浅吧。”
桓玄冷笑道:“你们如果不当兵,只种田,那就一无所有,当然愿意搏个富贵。可是这些中小世家,他们本就是在江南有大片的庄园,人口,土地,何必还要费力折腾北伐呢?就算上次建康城的拍卖,一时哄得他们以为有利可图,但现在这个梦已经破碎了,谁都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又要花钱,又要费人力,却得不到多少回报。那他们就会转而从支持变为反对,在后面做点手脚,有何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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